巨ㄐㄐ超超與老傲嬌蝙蝙的愛情史

　


隔天的星球日報頭條寫了＂大都會英雄與哥譚王子的深夜幽會＂，兩個模糊的黑影擁吻的畫面，卻能從飛揚的披風認出鋼鐵之子，Clark顫抖的手沒能拿好報紙，全都散落在地，Lois替他拾起紛亂的紙張，纖細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 

＂放心，我今天心情特別好，幫你和Perry找好遲到藉口了。＂Clark還來不及說聲道謝，Lois又再一次讓他震驚了，＂看在我昨晚找了個大頭條，Perry早就樂得不管其他事情了。＂

 

＂這是妳寫的報導？＂Clark失神無主的樣子讓Lois覺得不太尋常，但她倒不以為意，反而拎起了手邊的咖啡輕啜一口。

 

＂是啊，真是百年難得一見，晚上在陽台煩惱著下篇報導要寫些什麼，竟然看見大都會英雄情定哥譚王子。＂

 

本來Lois正想口頭調侃Clark的球賽新聞寫得怎樣了，卻見Clark下一秒連話也不回的就走回自己的座位，然後頭低著一直直盯著手上那份報紙。

 

Lois覺得奇怪，但也來不及表示什麼，不到片刻Perry的叫喚聲再度拉離她的注意力。

 

＊

 

艷麗的紅披飛隨著他的步伐飄在背後，與瞭望台的灰銀地板成了對比，他站在感應門前不動，沒有想要進去的意思。

 

＂門壞了嗎？＂

 

Diana靠近一步，下一秒門就自動敞開，她滿臉奇怪地望著依舊呆站著的人，又看了看站在瞭望台遙望窗口的Batman，似乎懂了什麼。

 

＂對某些事情，我們會下意識選擇逃避，但那個人總是第一個站出來面對，你明明是最清楚的。＂

 

Diana又退到門後，對男人露出鼓勵的笑容，＂他在那裏等你。＂

 

Superman雖回遞給Diana一個明瞭的眼神，但頷首表示知曉的同時他內心的疑惑卻不斷擴大，這回他釀造的後果，連他自己都不知如何拿出勇氣承擔。

 

他知道即使自己不曾和Batman承諾過什麼，迫於解釋的急躁不斷催使他去面對，他卻捉摸不定該如何解決。

 

認真說起來他和Batman什麼關係也稱不上，充其量不過是互相知悉的戰友罷了，而更令他心虛的是，他對Batman的了解也沒深到足以誇耀的地步。

 

心中更可笑的浮出：＂得了吧，Batman搞不好連看到新聞怎麼寫，都不以為意。＂也許Batman打從不曾在意他是否和任何人有情感往來，更別說他昨晚的脫軌舉動……

 

不斷自貶的想法在Superman腦中鼓譟，情感的潰堤似乎到了極限，報紙斗大的標題及象徵事實的照片清楚的在他腦袋不斷閃現，最後腦內的紛爭停在Bruce Wayne離去前的冰冷一睨。

 

然後他才像是壯士斷腕般的鼓起勇氣，走向前面對當下他最艱難的挑戰。

 

門再度為Superman的靠近而敞開，一身漆黑的Batman依然無語地站在瞭望台的窗邊，看著繁星及藍色星球的綺麗。

 

＂Batman……關於今早的報紙……我……＂Superman艱澀的發聲，試圖透過口語潤飾來為一切作出解釋。

 

本以為Batman會回首冷淡的對視，但Batman卻視若無睹的在Superman接近時，巧妙的旋身走開，讓Superman難得的勇氣懸宕在尷尬凝滯的空氣中。

 

他的死纏爛打通常都建立在固執的對方又要逞強，沒有一次的情況是這麼令他尷尬的，Superman握緊拳頭，咬了咬牙還是追上對方的背影。他勾住對方的手臂試圖讓他停下，＂聽我解釋，Batman……＂

 

＂我不在乎，真的。＂

 

這一句話如同雷轟打在他的腦殼，耳鳴聲充盈他的聽覺感官，他明明不會有任何感覺的，卻被Batman一個眼神、一句話給震懾住。Superman放開他的手，沉痛地閉上眼，也沒再開口。

 

Batman其實內心也很糾結，他就像在等待，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想求得什麼，內心卻有個聲音想知道對方的想法。他討厭那個自大的Bruce嗎？他會為了那樁情事而動慾嗎？他又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麼呢？

 

Batman咳了一聲，壓低的聲線讓他的每一句話都特別嚴肅，即使是一件平凡無奇的事情，大概都能被Batman這個角色給予正當化吧。

 

＂你只要回答是和不是，Superman。＂

 

也許，他願意多給眼前這個大傢伙一些機會。

 

＂……Batman……你是說？＂彷彿看到一線希望的Superman睜開眼看著Batman的背影，他無法猜透現下對方是帶著什麼表情和他進行對話。

 

＂以我對Superman的認識，他不會和一位沒有任何交集的人做到這種地步。＂

 

＂你想問我是不是喜歡Bruce Wayne？＂

 

＂……看你的解讀。＂

 

＂我沒有！Batman，關於這點，你可以毫無保留的相信我。＂Superman深怕Batman對他的誤解會邁向如鴻溝般的深，急躁的反駁解釋。

 

但如此情緒起伏的語氣，反而令Batman下意識揪緊了胸口，明明他對真正的答案早就心知肚明……

 

＂喔？所以你和毫無感情基礎的人也可以？我可真是會看人阿。＂

 

＂不……Batman……一切都是有原因的，是Kryptonite……＂

 

＂別說了。我發現我浪費了不少時間在這話題上。＂

 

Batman也沒再回頭望Superman一眼，冷然的再度踏上離去的步伐，Superman彷彿百喙莫辯也無法辯回Batman的再度回頭，他心灰意冷的扼腕，任何的挽回都再度梗在喉頭，什麼話也發不出。

 

他在想什麼？把一切的過錯都推給Kryptonite嗎？然後奢求Batman接受他荒唐的行徑？Batman是最看輕這種人的，他又怎能殘忍的把Bruce Wayne因此受的傷害而一筆勾銷？

 

自動門再度因Batman的靠近而打開，刷動的聲音令Superman再度忍痛接受Batman即將離開的事實，這回他真的再也不敢睜開眼，更開始痛恨他的超級聽力此時將Batman的腳步聲聽得一清二楚，一再強調試圖辯解的破局。

 

 

＊

 

 

Bruce一整夜沒睡好的來到Wayne企業，一從黑色轎車下來走到通往大廳的旋轉門前，果不其然就有不少員工和隨扈隨著跟上，他拖著稍嫌沉重的步伐踏進偌大輝煌的大廳，皮鞋和拋光地磚摩擦的聲音，都讓他的崇拜者頻頻回頭。

 

他面對企業的員工依然保有一貫紳士態度，一旁的員工在他耳邊囑咐企業內部業務時，也維持認真聽解並指揮的專業。

 

最後他終於脫離得和人交流調笑的場合，一切公事公辦後，他獨自一人進到直達他辦公室的電梯，孤身在空無一人的狹小空間內，他又再度沉下臉來。

 

自從離開瞭望塔後，情緒掙扎也讓Bruce心煩意亂了一夜，不論是身體上得忍受那夜後續所帶來的疼痛，更得承受心境上不停的猜疑。

 

加總下來的疲累令他暫時倚靠在電梯旁的欄杆邊，自從那夜後他就無法好好休息，導致身心俱疲下，卻仍舊強行逼迫自己隨時隨刻進入工作狀態。

 

他一分一秒都無法鬆懈，他更沒有資格藉此逃脫。

 

最後電梯停留在他獨立辦公室的樓層，Bruce離開欄杆暫時給予他的倚靠，踏出步伐離開狹窄的空間，再度將自己投入事業中。

 

＊

 

 

Superman的現身對Wayne企業的員工是有那麼些突兀，而今日他更不像平時如神一般的用飛翔＂降臨＂在這。他踏著如同凡人般的步伐，用著平常人進出大廳的方式，用走的長迎直入。

 

最後他的腳步佇足在Wayne企業的大廳服務台前，櫃台後的服務小姐頓時傻了眼還反應不過來，手上還通著的轉撥電話的對頭，急忙尋求回應的聲音清澈的傳了過來。

 

＂別擔心，我不急，妳先處理完手邊的工作吧。＂Superman看小姐一股腦的瞪大眼望著自己，好像看見什麼比他直屬大老闆還更難得一見的頭號人物，不禁擔心自己的唐突出現會耽誤到他人的工作。

 

櫃台小姐這才趕緊低頭繼續進行對話，然後Superman感受到更多其他人的注目視線狠狠地放在他身上。

 

……好吧，登場的模式確實是太招搖了，沒想到以Superman的身分這樣大搖大擺的＂走＂進來，還比起用飛的直闖更叫群眾訝異？

 

＂喂喂──看來報紙寫的是真的，老闆跟Superman真的有……＂

 

＂天啊我待會中途休息一定要打電話跟我老婆說！＂

 

多虧他的超級聽力，他在等待服務小姐轉撥電話的工作完成前，至少還有其他員工的交頭竊語讓他沒時間閒下來發慌。而在場許多人士的悄悄話，讓Superman聽得不禁尷尬的直皺眉頭。

 

＂好了，讓您久等了，請問您要……＂

 

＂我想找你們的總裁，我有事得和他談談。＂

 

＂……可是總裁現在有場會議在開。＂

 

＂報上我的名字，會比這場會議更能勾起他的興趣的。＂

 

Superman試探一笑，令在場剛才在竊竊私語的員工們再度又詫異的屏氣凝神，個個視線離不開Superman和櫃台小姐的談話，然後櫃台小姐才驚愕的點頭，捉起方才放下的話筒，再度低頭熟練地撥打按鍵。

 

其實Superman也沒能拿捏幾成把握，他沒理由確信Bruce Wayne會接應他，甚至可能抵死也不見，畢竟那晚發生的事可不歡不快，對雙方來說都是場天大的笑話。但他總覺得至少應盡的本分還得做到，事後的關心大概是他現下唯一能彌補的。

 

但Bruce Wayne可不是會對示弱感興趣的人，他只好大膽的預設再度的挑釁能增加見到面的機會。

 

＂……總裁說能見您。＂

 

Superman表面率性俐落一笑，心中則著實的大鬆一口氣。

 

 

＊

 

 

Superman順著櫃檯小姐的指示方向和一路上遇到的隨從帶領，終於到了Bruce Wayne所在的會議廳，即使一路上他早就能透過X光察覺到對方的所在區塊，卻仍舊礙於禮儀的關係，順著一切的告知去行動。

 

站得挺直又身著套裝的女職員站在辦公室門外，替即將進門的Superman恭敬的打開門，接著女職員一個躬身走進並端了兩杯水杯，輕巧有禮地放在剔透的大片玻璃桌上，玻璃桌旁正坐著今日Superman求見的主角。

 

Superman順著視線望去，看見Bruce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發上，高級質料的西裝褲襯托出他交疊長腿的優雅線條。

 

他沒直接給予任何進入空間的人理會，只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，思考的同時還微擰起眉宇，微撇一邊的側臉線條彷彿雕像般刻劃地精細，難得一見的畫面讓Superman頓時看傻了眼。

 

直到女職員再度退出空間的闔門聲，以及Bruce從文件中抬頭後的直接挑釁對視，才讓Superman瞬間回神。

 

＂我不是說過了嗎？遊戲結束了。＂

 

＂……呃？＂

 

＂又是哪道風把你吹來了？＂

 

不知何由來的感覺，明明先前Bruce對他明明只有滿嘴調笑和調侃，如今卻冷冰銳利的很，有種一改花花公子形象的錯覺。

 

＂我是來向你道歉的，關於那件事。＂

 

Bruce本來用擱在沙發扶把邊的手拖著臉頰，一聽聞眼前這大傢伙陳述自己前來的目的，即刻從冷冰轉成挑撥的口吻，再將雙手交叉擺在胸前，訕笑的笑容更挑明的掛在唇邊。

 

＂喔？何必來道歉呢？我肯定Superman也因為我，而不幸在你偉大清白的傳奇史中留下了污點。＂

 

＂……你怎麼這樣說？我沒這樣認為，這樣在乎你的人會難過的。＂

 

聽到Superman試圖為他話語中的貶低而反駁，Bruce訝異地挑起眉，Superman對Bruce Wayne沒有好感這件事，可不眾所皆知嗎？怎麼這回竟會袒護他了？

 

那大傢伙欲言又止的模樣令Bruce有些動搖，但又再度猛然想起Superman來找他，有很大的原因應該和Batman有關，所以Bruce試圖讓自己恢復理智，克制自己不要為此心軟。

 

反正他前來的原因，只為了挽回Batman對他的信任吧，與他對Bruce Wayne任何的觀感毫無關聯。

 

＂……你管好你在乎的人怎麼看待你就好了。＂Bruce像是知悉的淡然，撇開視線再度對上手中的文件，他只想盡速解決這個話題。

 

＂我嗎？哈哈……我在乎的人……也許根本沒在乎過我。＂落寞的嗓音從那大傢伙的尷尬笑聲傳出，讓Bruce不由得心揪了一下。

 

他用推測的也知道Superman在指誰，很明顯的就在指昨日和他辯解破局的Batman，Bruce沒察覺到自己因不悅而抿起的嘴唇，以及握著文件的手指漸漸加重掐緊的力量。

 

……Bruce Wayne，你別上當了，他只在乎Batman的看法，你怎麼想，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可言。

 

＂我不是你的心靈輔導師，找我談論這問題，你可找錯人了。＂

 

＂我知道，那不是我今天前來的重點。＂

 

＂那你快回吧。＂

 

＂我只想告訴你，今後如果你有任何需要，歡迎隨時呼喚我，這是我欠你的。＂

 

Superman堅定的眼神和以往相同，這倒讓Bruce一瞬間被那股豪不動搖的氣勢而深感震懾。

 

＂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。＂Bruce拒絕的同時視線沒對上對方的，而這熟悉的舉動和話語落在Superman的眼底，倒覺得似曾相識……

 

沒錯，就像內心滿是思考的Batman一樣，將許多盤算和規劃都放在心底了，說話總帶許多保留，但做出來的決策和舉動總是十分精準。雖然對話當中，總不會特別吐露讓人聽了開心的話，話語間卻能隱約透漏關懷。

 

也許是他對Bruce Wayne的印象打從一開始就徹底扭曲了？可能他一開始就不如他外表的玩世不恭，Superman感受得到他的調笑和話語帶刺，只是偽裝掩飾的形象。

 

畢竟他可沒經過Bruce的首肯就對他X光透視，他看見他的心跳竟然為每一句對話加速脈動。

 

這讓Superman不禁感慨，若能透過別的方式和Bruce Wayne接觸的話，也許今日也不會落得兩頭空的下場吧……

 

Bruce不習慣那大傢伙此時竟為他的一語拒絕而沉默太久，正想再開口打斷沉默的同時，Superman最後卻提出道別。

 

＂我會適時地出現的，Mr. Wayne，若我只能在你有危險時出現在你面前，我希望你不會再看到我。＂

 

接著Superman再度邁開步伐準備走出會議室，離去前卻回頭再看了一眼Bruce。

 

＂……唉，怎麼看著越來越像B……我也真是夠了。＂感嘆的細語，深重的撞擊Bruce的耳膜。

 

然後門因Superman的離去再度重重闔上，留下瞪大著眼，以為自己聽錯的Bruce，手上握緊的文件亦一瞬間從手中散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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