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行機在天際線中劃開一道白痕,穿著西裝的男人坐在辦公室裡,抬頭瞥了一眼,思緒飛得很遠的地方。明明有成堆的公文和會議要處理,卻怎麼樣也無法專心。
"該死的,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傢伙。"
記憶裡的人煩躁地搔著自己的一頭棕髮,幾乎要把自己抓禿了。
而他只有漠視,沉默以對,一如往常。
"給點回應啊,啞巴嗎?"
"你想聽什麼。"
"’我想聽什麼’?應該是你要說什麼才對吧!"面對被他告白卻依舊淡定的男人,Hal簡直要被給氣炸了,"我說、我他媽的愛上你了!"
聽到Bruce的笑聲,他以為是一貫的嘲弄,想反駁自己是帶著認真的態度看待的,男人卻先說:"我知道。"
"你什麼意思?"
"不過我們倆是沒機會的。"
當男人還沉浸在告白失敗的沮喪,卻錯過了甩袍而去的──像是要哭了的──Batman的笑容。
*
當Hal待在機艙時,總像待在自己老家一樣安心,繁雜的儀器操作、到處閃爍的按鈕,無線電裡傳來的雜音,這些處處提醒自己專注在工作上,而不是他無果的愛情。
他知道自己是個窮光蛋,出任務還能把家當都賠上(當然最後還是得靠Batman的金錢援助,該死的Wayne富豪集團),當然還有更多,他那如毛頭小子般的牛脾氣、總喜歡和他的主意唱反調,緊要關頭總是掉線的悲催……
這是Hal第一次對自己感到這麼無能。
儘管他平常像個中二病晚期患者,認為自己還算有點小帥,也交過幾任漂亮女友,手頭也曾有點積蓄,但不管哪一點都比不上強大又多金的Bruce。
從口袋裡掏出兩人的唯一合照。
一身咖啡色空軍毛大衣,笑的一臉傻氣的自己;微微瞇起天藍色的眼珠,站得筆挺的英俊男子。
他們的手放在對方的肩膀上,模樣親暱的像是一對兄弟,或是多年未見的老友。
只有當事者才知道,看不見的地方都在互捏對方的軟肋,簡直幼稚的像中二生。
男人將操縱桿往前推,機頭明顯往下俯去,耳罩蓋住螺旋槳的噪音,卻連帶讓外邊的聲音也跟著消失。
旋轉,燃燒,接著墜毀。
一切都那樣猝然不及。
Hal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把照片拿在手裡,親吻上頭繃著臉拍照的男人,愛憐地笑了笑,將照片放回外套內袋裡。
"在最後吻上你的臉,感覺也不差。"
*
直升機墜毀在北邊的山腳,零件四散,裏頭的座椅全被震出來,Batman搭著個人機飛到這裡,開始徒手翻找殘骸,裡頭只有一件他不能再熟悉的破外套,男人通紅眼瞪著那件衣服,把臉埋進衣服裡。
*
那天晚上的聚會冷氣開的特別強,Bruce優雅地打了個噴嚏,鼻子紅通通的,一旁的飛機員噗哧一聲笑出來,接著是一連串沒形象的大笑,下場當然是被Bruce冷著臉扔出會場。
"喂、我酒還沒喝夠!"
"酒喝太多手會抖,你這個白癡。"
Hal喃著我當然知道啊,一邊噘嘴悶悶不樂的樣子,男人被他鬧得煩,轉身打算拿杯雞尾酒塞住他的那張臭嘴,肩膀先被衣料的溫暖覆上。
"’大總裁被冷氣吹到感冒’,這個新聞標題太過愚蠢聳動,我可不想瞎了自己的眼。"
"換成’窮光蛋飛行員因手顫被炒魷魚’如何?"
他們相識一笑,靠在陽台邊繼續嘲諷,身體和心理的距離卻比以往更加接近。
*
"怎麼,Batman連件上衣都買不起,連我的外套都想搶啊?"
熟悉的聲音,嘴賤到不行的諷刺,熟悉的一身綠,面罩底下的泛白瞳孔似乎閃著光,底下是他永遠都忘不了的那張臉。
"來個擁抱如何?愛哭鬼。"
看著Batman黑著臉靠近,他幾乎以為自己要挨上好幾拳,本能想往身後躲去,卻一下子被對方的尖耳刺到下巴,哀號了一聲 。
一顆黑色的頭埋在自己胸膛,當Hal還在思索這身高差不太科學,才驚覺自己現在是漂浮著的。
他用戒指將兩人處在一個綠色發光球體,稍微鬆開彼此的禁錮。
"擔心我?特地從哥譚來這裡?這不是代表我有機會?"
"因為你是個白癡。"
Hal皺起俊眉,明明該是個感人肺腑的重逢戲碼,怎麼又被這傢伙給破壞了(儘管他忽略了自己也常扮演這種角色)"嗯哼,我的確是個蠢蛋。"
"那怎麼沒去死。"
他又笑了,"因為還沒真正吻到本人,我不甘心。"
話才剛說完,兩片薄唇就往自己的貼上,溫熱的、微濕的,一個帶點鹹味的吻。
當Batman放開對方時,眼前的綠色男人又露出懵懂無知的臉,他特別喜歡的蠢表情之一。
"那你可以去死了。"
"人是貪心的,同樣身為人類的你也很清楚吧,Batman。"
接著他們又擁吻在一塊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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